品味人生

學校沒教「成功」？

在這個時代，從學校畢業後的繼續成長，可能比過去任何時代都要重要，但能重回校園，仍然是很幸福的。

很多時候我們以為自己知道為什麼要做某件事。但在獨處的時刻，當我們不需要回答他人，只需面對自己時，又不是那麼有把握了。

我的宿舍在Baker Hall的六樓。窗外就是穿過哈佛校區的查爾斯河。間或會有獨木舟划過，在一幢幢紅磚的古典建築物前，好像要將人從夢幻中搖醒。

我真的很難想像自己又回到校園中。

好多年前在俞大維先生家的客廳中，看到牆上掛著的哈佛校旗，上面繡著Veritas（真理），覺得很新奇。不知道這位學貫中西的長者，年輕時候在哈佛是什麼樣子。

有一次我與黑立言一起上馬英九教授主持的電視節目。黑立言指著馬教授的領帶說，這是一條哈佛的領導，上面也是繡著Veritas（真理）。當時我覺得自己有點像是看戲的人，因為哈佛與耶魯不是死對頭嗎？

五年前去耶魯大學參加黑立言的畢業典禮。記得他們的院長在介紹當天的演講人時說：我們的主講人是耶魯的校友，從耶魯拿到碩士學位後，他就到河那邊的那間沒沒無名的小學校（指哈佛）去唸博士了……台下頓時哄然大笑。

今天我怎麼會到哈佛的校園來了？

很多人想到哈佛，立即就會聯想到它出過六位美國總統，像羅斯福、甘迺迪等。

也有人會說哈佛有三十多位諾貝爾獎得主，三十多位普立茲獎得主。

但我覺得哈佛最得意的不是這些。

哈佛最得意的應該是有那麼多成年人（中老年人？）能回來進修。人數一萬四千人，已相當接近大學部與研究所加起來的人數（一萬七千人）了。

這些人大部分都事業有成。但他們不求學位，也不要分數而且非常投入。在研討個案的時候，需要搶著舉手才有發言的機會，進修的時間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月，成果卻很顯著。

真希望國內的大學也能在這方面急起直追。

講起來真的有點不合理。現今要想成功（無論成功的定義是賺錢、有地位或家庭幸福）最需要的本事，剛好都是以前學校沒有教的。

今天要成功需要很強的領導力，需要具備良好的溝通能力，需要能贏得他人的合作，需要有自信、熱忱。

在大學部或研究所當學生時，我們都沒有學到這些將來必備的本事。如果這一切全要靠跌倒、碰壁磨練出來，那真的是太辛苦了。

人的一生都在成長，每個階段的成長都有特殊的內涵。在今天這個時代，從學校畢業後的繼續成長，可能比過去任何時代都要重要。

講到這裡，我好像真的知道這次遠行的目的是什麼了。